总归是回到婴孩的模样
风浪中心
一个藤编的摇篮
漾起层层水波
吞吐雪白的浪 上上下下的悬崖
张大眼睛和嘴巴的孩子
拉住我说 要不要去夜泳
我方知 这摇篮温柔得深不见底

大雨 闪电划过
你酱黑的瞳孔 潮湿的睫毛
一个声音说
抓住我 抓紧
靠近我 再近再近
看着我 不要眨眼睛
撕扯我 搅拌我 碾压我 俘虏我
刺穿我 捏碎我 掏空我 征服我
求你
雷声大作

我看到你前世的模样
不太清楚 只有黑白和猩红色
你说我来世是鱼
听不清楚 呢喃还是尖叫
却发现自己正在变成鲨鱼
绕过岛屿 穿越大洋
磨牙吮血 无从喘息
缺氧 汗如雨下
我不知如何停下来
你低语 那就只能追上满月

于是我跃起
穿过暴雨和密云
穿过夜色下稀薄的空气
穿过明镜一样的月亮 月亮一样的明镜
穿过镜子里的自己 穿过你
一瞬间
完成史前生物的全部进化
满天星斗

终究还是回到婴孩的模样
风浪中心
依然是那藤编的摇篮
闭紧眼睛和嘴巴的孩子
熟睡在里面
我知 已为你挡下全世界的风雨
而你的睡梦里 我们在血月下夜泳
我深知 这摇篮温柔得深不见底